树影下的成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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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槐树的年轮里藏着许多秘密。每天放学经过这条小路时,我总要站在它撑开的绿伞下发会儿呆。粗壮的树干上布满沟壑,像老人布满皱纹的脸,树冠却始终昂扬向上,在暮春时节抖落一地槐花香。

那天暴雨来得突然。我攥着被雨水洇湿的卷子,鲜红的"78"在指缝间若隐若现。雨水顺着发梢流进领口,我却觉得眼眶更烫些。经过槐树时,看见满地被打落的槐花,白生生的花瓣沾满泥泞,忽然想起自己熬夜复习时偷偷打过的盹,上课走神在课本上的涂鸦,鼻子又酸起来。

"考成这样还知道回家?"父亲的声音比雷声更闷。我转身冲进雨幕,后背抵着槐树粗糙的树皮。雨水冲刷着树干上的裂痕,那处去年被闪电劈开的伤口里,竟钻出几簇嫩绿的新芽。

母亲举着伞寻来时,我正在数树根处冒出的蘑菇。"知道吗?"她伸手接住叶尖滴落的水珠,"四年前那场台风,这棵树被连根拔起。"我诧异地仰头,此刻风雨中的树冠仍如翡翠穹顶。"园林师傅说要砍掉,可你看——"她指着虬结的树根,"它们重新扎进土里,比从前更深。"

月光悄然漫上枝头,叶片上的水珠折射着细碎银光。我触摸那道闪电留下的疤痕,凹凸处已生出青苔。忽然明白真正的成长不是永不跌倒,而是每次跌倒后,都能像老树的根系那样,在伤痛处萌发新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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